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妃医天下 第381节

    ??“王妃,您回来可真是太好了。”桂圆哽咽地道。

    ??子安轻声道:“桂圆,你受苦了。”

    ??“奴才不苦,奴才为王妃办事,甘之如饴。”桂圆真心诚意地道。

    ??子安点头,“庄子里头的事情,你都跟我说说。”

    ??主仆二人,在房中说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的话,把庄子里头欺压佃户的事情都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??子安心里头也有了计较。

    ??钱,必须要攥在自己的手中,且还得要管束底下的人,免得自己不出错,反倒叫人祸害了。

    ??所以,她找到胡欢喜,叫她代为物色人选,替她管理庄子。

    ??胡欢喜擅长管理,她手底下的人很少出差错,由她代为物色是最理想的。

    ??子安迅速地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之后,便入宫去见皇帝。

    ??回来这么多天,皇帝没有传召过她,她也没有去问安,作为皇家的媳妇,若皇帝不传召,她是不需要去给皇帝问安的,只要按时按侯去给皇太后请安就行。

    ??但是,作为皇帝曾经的主治医生,她倒是可以去问候一下。

    ??她在御书房外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,皇帝才传她进去。

    ??见皇帝,其实不过是求恩典去见母亲和弟弟,因为他们如今还住在熹微宫,那是皇帝的寝宫,外人不得进。

    ??除非,皇上准许。

    ??进入御书房之前,路公公轻声道:“王妃,不该问的话,千万别问。”

    ??子安知道路公公的好心,怕她会问起后宫皇太后和皇后的事情,便道:“谢公公提醒。”

    ??七八月的天气,天气炎热,御书房却异常的清凉,仔细瞧,才见屏风后面有寒气渗出,想来是从冰窖里取了冰块来降温。

    ??皇帝坐在一张巨大的乌木御案后,一身明黄的龙袍常服,脸色很红润,子安一眼看过去,便知道没有佩戴人皮,是他肌肤的颜色。

    ??皇帝含笑看着她,虽威严,却也不若之前的仇大苦深。

    ??桌子上摆放着许多奏章,像小山一般,有些凌乱,分门别类地摆放齐整,一名小太监在殿前伺候,旁边香案上,摆放着一只鎏金莲花座镂空铜盖香炉,喷出袅袅香雾。

    ??子安不敢再看,恭谨行礼,“妾身夏子安参见皇上!”

    ??皇帝的声音缓缓地传来,“王妃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??“谢皇上!”子安谢恩起身。

    ??“你回来,朕还没得空与你谈一谈,本想这两日便传你入宫,却没想你自己却来了。”皇帝的声音带着春风般的温暖,竟让子安觉得,坐在那御案后的那人,就真的是她兄长一般。

    ??“皇上日理万机,自是繁忙,妾身今日打搅,也并无旁事,只是想问问皇上龙体如何?”

    ??若是其他人问这句话,怕是不妥的,但是子安曾是他的大夫,她问,即便也觉得突兀却也在情理之中。

    ??皇帝道:“王妃有心了,既然王妃一场入宫,便给朕诊诊脉,朕也只相信王妃,宫中的那些御医,一个个都不是顶用的人。”

    ??“皇上谬赞,御医医术高明,并非妾身可比,妾身也就懂得几个山野方子。”

    ??“王妃谦虚,上来,给朕诊诊脉。”皇帝道。

    ??子安福身上前,小太监取了个手帕垫在桌子上,皇帝把手伸出来,子安扣脉,细细地听着。

    ??听了一会儿,子安便笑着道:“恭喜皇上,皇上脉象平和,已经痊愈了。”

    ??皇帝满意一笑,“也是多亏了你之前开下的方子,朕一直持续服用,没想竟真的好了。”

    ??子安心里知道,哪里是她的方子凑效?他的病,本已经是强弩之末,若按照她的方子服用,确实能控制病情不继续恶化,且会略有好转,但是,想痊愈却是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??“皇上洪福齐天,是上苍保佑,非妾身之功。”

    ??皇帝摆摆手,问道:“北漠的疫症,可都治妥了?”

    ??“回皇上的话,妾身已经研制了药方,疫症已经得到控制。”

    ??“王妃真是百姓的福星,也是朕的福将,老七娶了你,是他的福气。”

    ??皇帝这般不断的赞赏,子安却越听越渗人。

    ??且她虽然低着头,却总能感觉他的视线十分锐利。

    ??第六百五十四章 县主的信

    ??子安也不想逗留太久,便道:“皇上事务繁忙,妾身就不打扰您了。妾身许久没见母亲,也想和她说说话。便先告退!”

    ??皇帝善解人意地道:“也是,你去北漠也有差不多两个月,去吧。她如今在熹微宫里,朕叫人带你去。”

    ??子安能听到他几不可闻的松弛,显然。皇帝也并不想对着她。

    ??皇帝传了路公公进来,吩咐路公公带她过去。

    ??子安福身。慢慢地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??御书房前栽种了一排的松树,长势很好,亭亭如华盖。遮去了灼热毒辣的日头。

    ??子安穿过松树林,跟随着路公公走出去。

    ??路公公也显然是松了一口气,他静静地说:“奴才还以为王妃会问皇太后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??子安道:“这些事情,原不是我可以过问的。”

    ??“这是皇上的决定。确实不是臣子可以过问的。只是皇上确实也是烦透了大家总是来问这事儿,尤其礼亲王,为这事。都来了有十遍了。”

    ??是的。这件事情,虽说和其他人无关,但是,封一个皇太后,是何等要紧的大事?一些老臣子肯定要问个明白的,而且,依照礼亲王的个性,若不说出个道理来,他是不会罢休。

    ??子安没应答,路公公却反而说开了,“其实皇上此举也并非是荒唐,盛德皇太后当初嫁给先帝做太子妃的,也算和先帝是结发夫妻,虽说后来被废,却也总算和先帝一场夫妻,且这么多年,盛德皇太后已经改过自新,在后宫没有太后的情况下,把她老人家封为太后,是……是皇上的一番孝心,道理上也是说得过去的。”

    ??子安听了这话,实在替路公公辛苦,他大概是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的,因为,通篇话下来,他的语气十分艰涩,且道理也没那么通达,充其量只能算是死鸡撑锅盖,死撑。

    ??尤其说到是皇上的一番孝心的时候,他自己都语滞,因为若说孝心,皇上断不可能扶袭太妃为皇太后,她是先帝的弃妃,扶她为皇太后,便是拂逆先帝的心意,这才是大不孝。

    ??皇帝明知道这是落得骂名的,却一意孤行,可见,他真的是被逼急了,且也努力要摆脱这种困境。

    ??来到熹微宫,子安只能在正殿里候着,路公公去找丹青县主和夏霖。

    ??片刻,两人便跟随路公公出来。

    ??夏霖见到子安很是激动,“大姐,你可算回来了,霖霖都想死你了。”

    ??子安含笑看着这个弟弟,见他精神虽然不错,但是脸色却有些苍白,不由得问道:“你怎么回事?在宫里吃喝用度都是极好的,你怎么反而脸无血色?”

    ??夏霖憨笑一声,“我想念大姐,晚上睡不着觉。”

    ??“傻瓜!”子安掐了他的脸一下,却见他眼神躲闪,心里便知他有事隐瞒,也不追问,只是看着丹青县主。

    ??县主气色也不好,眼底淤青严重,可见在宫中是担惊受怕的。

    ??她握住子安的手,也显得很激动,“你回来就好。”

    ??殿外,路公公遣走了伺候的人,他自己站在外面候着。

    ??子安知道他的心意,此举怕也是瞒着皇上的。

    ??“母亲可好?”子安问道。

    ??丹青县主一路拉着子安的手,她的手十分冰冷,宽大的袖子几乎把自己的手也覆盖住,子安触摸到纸张,便就着她的手把纸条塞到自己的袖袋里去。

    ??“好,母亲很好,倒是你瞧着瘦了,去北漠很辛苦是吗?”县主眼底尽然是担忧和不安。

    ??“再辛苦,都过去了。”子安说。

    ??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

    ??子安知道母亲大概早把要说的话都写了下来,所以她也不问其他,只问夏霖,“霖霖,你在宫中可有听话啊?有没有惹皇上不高兴?”

    ??夏霖嘴巴嘟起,“大姐这是小看人呢,皇上不知道多喜欢我。”

    ??子安掐了他的脸颊一下,“多吃点,把肉长回来。”

    ??“嗯嗯,我顿顿吃肉。”夏霖笑着说,说不出的天真可爱。

    ??子安不禁笑了,看向丹青县主,见她也看着夏霖,眉目却尽然是担忧。

    ??子安心中有数,也着急看母亲给她的纸条,加上路公公在这里,她们也不可能说什么,便站起来道:“我府中还有事,得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??县主站起来,殷殷看她,“好,路上注意。”

    ??夏霖却不高兴了,“这才来了多久?又要走了?”

    ??县主道:“不许孩子气,姐姐还有事情要办,等她办妥了,会入宫看我们的。”

    ??夏霖瞧着子安,有些依依不舍,“霖霖也想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??县主苍白一笑,“好,等姐姐忙过了这阵子,就接你出去。”

    ??夏霖摇着子安的手臂,“我不想待在宫里了,我想回去。”

    ??子安知道皇帝不让他出宫,自己暂时也没法子带走他,遂轻声道:“好,大姐忙过这几天,就来接你,你听话,听母亲的话。”

    ??夏霖见子安也这样说,才道:“那你记得要来接我。”

    ??子安点头,看着县主,千言万语只能化作一句,“母亲保重。”

    ??“嗯,你也是!”县主眼圈微红,轻声道。

    ??子安转身,夏霖却忽然抓住她的手臂,“大姐,这里让人不舒服……”

    ??路公公却迅速打断他的话,含笑道:“夏公子,奴才送您回去。”

    ??然后,对子安道:“王妃请。”

    ??子安知道必须要走了,否则,以后怕是不能来这里见他们。

    ??离开熹微宫的时候,在院子里看到了昭贵妃孙芳儿。

    ??孙芳儿是从侧殿出来的,后面跟着两名侍卫。

    ??宫里的主子出去,都是带着宫女,她却是带着侍卫。

    ??子安多少知道她的处境,只是微微福身,“参见昭贵妃娘娘。”

    ??孙芳儿双手笼在袖子里,阳光从树顶上投下来,细细长长的松针落下一层层如梳子般的阴影,漫在她的脸上,她眼底连丁点的阳光都没有,阴暗潮湿,空洞无味。